白岩松:从“APEC蓝”谈民意 | 时代国际咨询集团

 

我今天下午主要谈一下民意。我们不得不放大一个词就是APEC蓝,因为习近平主席公开谈到APEC蓝,我昨天在节目里头说,这是一个非常坦诚特别有情商的发言。APEC蓝在互联网上出现,然后被传统媒体放大,最后变成主席在国际会议公开讲出来不到一周的时间。从互联网上的一个民意经过一系列的链条,最后有一个公开的表达非常少见。而且我相信我们所有的人都知道APEC蓝最初诞生的时候,这个词并不是说正面的,是有强大的吐槽的色彩,甚至有一些不满意的。

但是当习近平主席面对这个新鲜的,并且带有吐槽性的,把他引用了之后,这个词被中性化了,APEC蓝终于成为一个共识,成为大家共同期待未来的一个目标。我为什么格外的要说,当主动的谈到APEC蓝,谈到担心每天的天很糟糕的时候变成一个高情商的,有很多东西当你面对它的时候,原来有负面色彩的时候就会被消极,对于现今的中国来说,我们有一个很大的挑战,智商很高,情商不高,但是一个社会要向现代社会转型的时候,必须要提升一个国家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的高情商度,这句话是给中国添加了一个新的目标,这是过去没有的,这个新的目标是国家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的现代化,在依法治国的情况下,就要有一种很和睦的关系,同时动用各种力量,不能紧紧依靠党不能仅仅依靠政府,需要社会的力量,尤其是公民的力量。

我们如何更好的拥有民意?让民意能够形成一种立体化的真实,是这个国家越来越走向现代化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在谈到民意的时候,为什么到今天变得如此重要?我觉得必须要判断在过去三十年里头,中国的国度发生了什么变化,有两个变化必须关注。第一个中国社会正在由效率优先向公平优先转化,大家想象一下,改革开放刚开始的时候,这个标语就是时间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全部的重点放在了时间、效率,当两个加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代在第一位的东西是结果。现在这个标准该改了,效率就是金钱,公平就是生命。

 

这三十多年,中国社会的第二个转变是由追求能用数字衡量的目标向无法用数字衡量的目标转化,改革开放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追求所有的目标都用数字衡量,翻一番,温饱、GDP,小康,因此数字达到一个极高崇拜的地步。我们曾经经历了相当长而且必须是经历的要用数字衡量的一个社会发展阶段,但是现如今转型了,我们追求很多新的目标没法用数字衡量,比如说上一届政府把尊严两字写进了政府报告,再比如说民主、自由,这并不是敏感的词汇,因为民主的词汇在习主席的报告当中多次的谈到这是社会主义的生命等等。

这些概念包括人权,我们刑法的修正案,明确的强调要保证大家的人权,这些词汇伴随着人们在社会转型吃饱了穿暖了之后,还有一个大的命题就是幸福,未来的中国最大的挑战就是要解决这些无法用数字衡量的幸福和目标,中国梦也是无法用数字衡量的,但是可以用感受衡量,这也就意味着当一个社会追求用数字能衡量的目标的时候,他是好评价的,但是当要追求无法用数字衡量目标的时候,是不好评价的,也就意味着社会的评价目标和体系甚至人员必须发生改变。

 

这两个变化最后的结束语就是社会的评价体系包括评价人群要发生改变,这个评价的人群就是中南海为人民服务当中的人民,一个社会终极的目标要为人民服务,而不是为人民币服务,当出现这两个最重要转变的时候,社会评价体系包括评价的标准要从过去的上级评价下级,现在变成人民评价你的运行,因为当社会追求效率第一,老百姓不能准确的知道这个企业是不是效率最优先的,上级要通过一系列指标评定它,当过去以数字为目标追求的时候,老百姓也很难评价,但是上级要用GDP要用很多原则评价你这个官员干的好不好,但是这个时代结束了,我们已经迎来全新的追求公平的一个新时代,要追求无法用数字追求的时代,这一切都是为人民的感受为重要的标志。

这也就意味着民意到今天中国拥有了比过去更超越简单的正义或者意识形态化的词语,更重要的一种基石,要放权,这个权也包括评价权。因此,恐怕将来执政者更多的眼光向老百姓来看,他们满意吗?他们幸福吗?因此民意在当下的中国具有了全新的概念,从民意的这点来说,互联网的出现,给了我们一种心灵深处的启发,民意和真实的民意还是要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要走,比如说大家还从历史的某种阴影,民意会存在某种失真,这种失真是来自于恐惧来自于不习惯真实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你去采访的时候,问他支持一件什么事的时候,99%的时候,但是私下只有7%的支持,他会导致某种现场采集的民意是有失真性的,但是当互联网开始出现的时候,改变了很多的人群,他发出声音的时候,会破掉那些禁忌,会更加自由的发出自己的声音。

但是作为媒体观察的时候,互联网会存在另一种民意的失真,比如过分放大自己的情绪,放纵自己的情绪,我们要看到互联网进入中国的时候对整个社会带来巨大积极正面的影响和放大,你要知道中国在面临还有另外一个挑战,就是如何让中国更多的老百姓变成公民,公民的特征就是远方也是故乡,不认识的人也是亲人,这是需要历史进程的,因此现在我们要克制自己过于理性过于完美的追求,想要让民意更加真实,就要允许在法律的边界之内,哪怕你不喜欢都可以自由和更全方位的表达,最后真实的民意不是其中哪一个,而是更加自由的表达之后做一个平均值,才是社会更加真实的民意,因此我们限定有很多的声音不可以发出,即便是因为它的糟糕,最后你形成及格性的民意也未必真实,所以你作为一个媒体作为一个管理者,恐怖都要克制住简单的对和错,就像我刚才跟朋友交流,我可以不喜欢他们的评论,作为私人朋友是可以的。

(注:本文为白岩松在2014时代国际咨询集体年会演讲内容,略作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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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2017年3月13日 0 …